文 | 钱钱

编辑 | 阿景

上周刚通关《A.I.L.A》，作为半个QA测试员，这游戏玩得我五味杂陈。

明明开局设定挺有意思你扮演一个游戏测试员，测试一款没做完的“AI游戏”，结果玩到后面，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玩四五个游戏的缝合怪。

今天就从这个特别的视角，聊聊恐怖游戏这些年到底咋了。

从心理恐怖到生存恐怖，《A.I.L.A》的设计摇摆

这游戏最开始吹的“五合一”恐怖设计，其实就是把五种不同时代背景的恐怖场景塞到一个框架里。

第一幕A、B房间来回循环的长廊，墙上的画会变，灯光忽明忽暗，偶尔窜出个黑影，这种心理恐怖的调调我还挺吃的。

有点像《寂静岭4》里主角从危险世界逃回公寓的感觉，但《寂静岭4》的安全屋是真能喘口气，《A.I.L.A》这长廊循环，纯粹是让你在紧张里反复横跳。

本来以为会一直走心理恐怖路线，结果第二幕开始不对劲了。

线性地图，突然冒出一堆外星怪物，画质是挺高，但细看建模边缘有点糙，好感度一下掉了不少。

这时候游戏开始逼你当“资源收集员”，满地图找子弹找血包，对付突然冲出来的怪物。

玩过《生化危机2重制版》的都知道，木板封窗选哪个窗户，打丧尸是打头还是打腿，都是学问。

但《A.I.L.A》这里的资源管理，说难听点就是瞎忙活。

第一个BOSS战我直接看笑了。

那外星怪物AI跟没睡醒似的，你绕着它跑圈砍，它就只会原地打转，完全没威胁。

本来攒了半天子弹想认真打，结果发现根本用不上，白紧张了。

最坑的是资源还不能带到下一关。

前一关省着用的子弹，到下一关直接清零，这种付出没回报的感觉，比被怪物追还难受。

更别说五个场景的战斗模式，换汤不换药。

现代用斧子手枪打外星人，中世纪用长剑弓弩打僵尸，航海时代用弯刀燧发枪打恶灵，说白了就是换了身皮肤的砍砍杀杀，玩到后面真有点审美疲劳。

本来想体验五种不同的恐怖，结果体验了五种不同的“砍怪模拟器”，这设计思路也是没谁了。

《生化危机》的变与不变，恐怖游戏的类型迷失

聊到恐怖游戏，绕不开《生化危机》。

老玩家可能都记得，从《生化危机4》开始，这系列就越来越“能打”了。

到《生化危机6》，直接变成动作大片，枪林弹雨的，老粉骂“忘了本”，说这哪是生存恐怖，分明是恐怖主题的动作游戏。

我自己玩《生化危机6》那阵，倒是觉得挺热闹。

服务器稳定，联机体验好，叫上朋友一起打，反而不觉得恐怖，更像合作闯关。

但要说这是“生存恐怖”，确实差点意思。

其实“动作恐怖”和“生存恐怖”，核心差在“压力在哪”。

动作恐怖里，打怪就是爽，铝铸造交流群杀了有奖励，死了重来也没啥损失，心里没负担。

生存恐怖不一样，压力在你动手之前，这怪要不要打？打了值不值？子弹用了后面够不够？这种犹豫和紧张，才是恐惧的来源。

就像《逃生》里找电池，每一次电量低的提示音，都比怪物扑脸还让人揪心。

现在很多恐怖游戏捡资源跟逛街似的，完全没这种感觉了。

大厂现在对“生存恐惧”基本是敬而远之。

毕竟国产自慰做纯粹的生存恐怖，受众窄，风险高。

《死亡空间重制版》就是个例子，剧本打磨得好，画面顶级，结果资方愣是不看好，怕卖不动。

《生化危机9》的预告放出来，动作元素比以前还多，看得出来卡普空是真没底气再走回头路。

小团队想做生存恐怖，又没能力把资源管理、氛围营造这些细节做好，最后往往做成四不像。

小体量游戏的制作难题，在《A.I.L.A》里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后半段的森林关卡，路设计得跟迷宫似的，没引导没视觉焦点，我在里面绕了半小时才找到路，直播的时候观众都看困了。

现在直播生态下，游戏不光要好玩，还得“有节目效果”，《A.I.L.A》这种卡关设计，主播估计都懒得播完。

剧情也有点扯，海盗船关卡打完BOSS，突然让你选“认罪”还是“不认罪”，前面一点铺垫没有，这谜语人设计，玩家根本get不到点。

不过独立游戏里也有做得好的，比如《月球任务》。

这游戏2012年初次放预告，今年年末才做完，磨了十几年。

它聪明就聪明在，放弃了复杂的资源管理和战斗，专注于环境渲染、音效和剧本，反而做出了特色。

你在里面不用打怪，就跟着剧情走，感受那种孤独和未知的恐惧，反而比砍砍杀杀更让人印象深刻。

现在恐怖游戏有点走进死胡同了。

玩家嫌弃“走路模拟器”没互动，又把“生存恐惧”当成唯一标准。

大厂怕亏本，不敢做纯粹的生存恐怖，都往动作方向靠，小团队想创新，又受限于资金和技术。

其实恐怖游戏不一定非要死磕“生存恐惧”，也不一定非要学《生化危机》搞动作。

像《月球任务》那样，把一个点做精，可能才是出路。

恐怖游戏的核心是“让人害怕”，但害怕的方式有很多种。

是被怪物追着砍的生理恐惧，是资源耗尽的焦虑恐惧，还是剧情带来的心理恐惧，都值得探索。

希望《A.I.L.A》这次的教训，能让更多开发者明白，与其贪多求全，不如把一种恐惧做到极致。

毕竟，玩家要的不是“什么都有”，而是“有一样东西能记住”。